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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日之前的一个傍晚,师父把他叫到跟前,先是问了问冠英在后山练功的情况,又问了问后面几日斋饭的安排,最后又问了问建英的岁数。
「就这些?」冠英不解,这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吗?
「师弟,这说明你对师父的了解还是不够。」建英摆摆手,又问道:「我问你,在你心目中,师父是怎么样一个人?」
「嫉恶如仇?」
「正义凛然?」
「一个活到了九十岁还爱看漫画《古惑仔》的老顽童?」
冠英的答案一一被否定,建英最后笑了笑,道出了他的答案。
「师父,他是一个无心的人。」
「师兄你乱讲,师父对我们这么好,别人都说他是个热心肠,帮别人驱邪捉鬼也都是收点成本钱,他怎么会是一个无心之人?」冠英张大了嘴巴,根本不懂师兄在说什么。
建英还在笑,「师弟,师父的确将一身的看家本事都传授了你,可那是师父的外在,师父的内在,一直修的就是‘无心",所以你方才拿走的几本残卷,那本‘心"字卷,是师父亲手烧掉的,我当时就在他身旁。」
「无心?什么是无心?」冠英还是听不懂。
「其实我也不明白,我觉得所谓无心,大概就是师父常说的一句话,不要放在心上。」建英目光闪动,重复道,「不要放在心上,就是心上一切皆无,一切皆无,就是师父要修的道。」
「这样,那师父应该是没有修成。」冠英若有所思,点了点头。
建英叹了口气,「是啊,师父虽然放下了山下半条街的铺子,放下了全家七十三口老小,放下了一八六三年的孙小姐,放下了与那些洋人的血海深仇,可他在这青云观,却又多了两个放不下的徒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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